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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你要怎么回报我?
从下不来床到健步如飞继续上课,勇利前后也就花了一周的时间,不过这不是普通的一周,我们将它称之为,期末考临近的一周。所以班上的同学看到他回来上课,没有丝毫欢迎功臣归来的愉悦,只有青黑眼圈后面满满的幸灾乐祸。
直到被第三个路过的同学拍肩膀祝好运之后,直到理清了期末要交了论文篇数之后,直到看清了修罗期的课表和没背的笔记厚度之后,勇利一瞬间有点想把自己的腿索性弄断,能住院到下学期最好。当然,即使是现在系主任眼中的运动小红苗胜生勇利同学,也知道即使他浑身都动不了了,也得拼着最后一口气拖着身子回来参加补考,准时按点的那种。
其实对于日常每节课都有认真背书做笔记的乖孩子来说,考过倒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
对了对手机上的日历,勇利难得地皱起眉毛,他侧过身,从包里翻出札记,借着桌面的掩护,就这么摊开放在膝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准备现在做的,如果不是神奇而又无常的命运,那么这才应该是维克托前辈看到他的契机才对,只是谁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怎样的道路上发展。毕竟在爱因斯坦说“上帝从不掷骰子”时,就有人回了他一句“别决定上帝怎么做”。
勇利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做过的最勇敢的事情无一不和维克托有关,尽管那个心目中神坛上的人此刻已经走了下来,成天聒噪在他的邮件信箱里,会在他的宿舍楼下提着章鱼烧和奶茶等他。
就像时间转圜,总能画出一个奇妙的圆,他依然会去做这件事,只是,此刻他眼前的光景已经完全变了。
这么想着,勇利手上速度飞快地戳开了班委的私聊,几句话后,他心满意足地关了手机。大教室里的窗帘没拉,午课铃打了之后,就有那么几缕刺眼的阳光顺着时间流转着,勇利最后看了看札记,便把时间与日光合在了那一页,合在了还贴着四年前,维克托大一照片的那一页。
然后他收到了披集的短信,而一般会让披集等不及他回宿舍,白天就要发短信告诉他的事,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今天下午你的选修课要考试,勇利!你那节课是ciaociao的课!重点画了吗!”
……在让你帮我选完选修课之后今天是我第一次知道还有这节课的存在,披集·朱拉暖。
考试前的几个小时我们一般都会发现,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比如用五分钟冲回宿舍开始找书的勇利,比如难得能在书桌前坐满两小时的披集,在得知切雷斯提诺的课没有日常点名,只是百分百看考试成绩之后,勇利觉得自己还有点救。在知道切雷斯提诺这节“莎士比亚文学导读”课是开卷考试,可以带手机查答案之后,勇利觉得自己开始有生还的希望了。
“可是勇利,据我对我们导师的了解,他既然敢让咱们开卷拿手机考,就不会让我们找到答案来着,毕竟他这门课据说历年挂科率居高不下……勇利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怕。当初帮你选课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这事。”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上帝为你开了一扇窗户,就一定会把你所有的门给关上,如果你住十楼的话。所以勇利现在就想从窗子跳下去,抱着披集一起。
“当初如果我让光虹帮我选,我现在是不是只用交一篇不到两千字的唯物主义论文?”
“但是勇利,没有那么多如果,你要是和雷奥上一节选修只需要按时去课上听着音乐睡觉,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总之别闹了,来吧这页重点借我画一下。”
这是勇利第二次自愿爬上披集的狗窝,第一次是让他帮自己追学长,这次是确保自己在追到学长之前不要倒在挂科王的西装裤底下在和他一起划着重点,每次都是这么充满学术氛围呢。听着电脑里邮件提示声响了,勇利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去处理,期末考前,大家都不容易,前辈,原谅我吧,反正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不过勇利没想到所谓的很快会这么快。
选修课的期末考试一般时间紧凑,而且都安排在没有专业课的傍晚,所以当维克托拿着考卷走近考场时,出乎意料地看到了趴在第一排明明正犯困,可还在埋头啃书本的勇利。
雅科夫和切雷斯提诺关系不错,所以监考这种小事在切雷斯提诺懒得亲临时,派他或者雅科夫手下的高年级生去打个下手也是常有的事,这种事一般都是米拉或者格奥尔基来做,只是今天顺路去给雅科夫送材料的维克托就这么被抓了个正着。
嘶,这得是多好的人品才选中切雷斯提诺的选修?不动声色地绕到勇利不远处,维克托用冻得发红的手指捏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学弟一脸世界末日了可我还要学习的表情。真不知道这么张脸,是怎么在前几天摆出那么副狡黠的表情,勾得人只想缴械投降的。
“咳,还有五分钟开考,大家准备一下吧,现在发卷。”
勇利听着这熟悉又带笑的声音猛得抬头,不意外地就直勾勾撞进了他前辈那双蓝眼睛里,惊得手一抖,没卡住正在看的书页,厚厚一本莎士比亚导论就这么天衣无缝地合了起来,盯着勇利绝望的眼神,维克托没忍心告诉他,切雷斯提诺的考试一般看书和不看书的成绩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不能再差了。
监考确实是件枯燥又无聊的事情,每年被拖来监考的高年级前辈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板着张假正经的面孔,暗地里欣赏着后辈们一副副绝望生无可恋的表情,维克托也不例外,他还能更过分点,让人看着他那张“没关系的这科真的很难挂了反正不是专业课不要责备自己好好准备补考就好”的俊脸,然后真的以为挂科也不是什么不可忍受的事了。
不过今年的他有点例外。照例巡了几圈考场之后,维克托装模作样地坐回讲台,支着下巴就直直看着第一排愁眉苦脸的,自己的直系学弟。看他将卷子翻来翻去的样子,看来是已经写完了自己会写的部分了,见勇利一会儿戳戳手机上爱莫能助的谷歌,一会儿翻翻书,挣扎着抓着笔,一脸能多写一个空是一个的惆怅样子,卷子上终究还是白的占多数,维克托终究还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本来已经跷起的腿,翻开了手边剩余的几份卷子。嘶,到底还是心软。
虽说手机都静了音,不过在收到维克托前辈的信息时勇利还是惊诧地睁大眼睛,半晌,他眨眨眼睛回过神来,看着讲台上前辈发来的一连串搜索关键词和提示信息点,只来得及回他一个得救了的感激眼神,就赶紧低下头去抓起笔。
当然,作为好室友,勇利还是顶着前辈目光的压力点了转发,对象是旁边已经开始抓阄占卜听天由命的披集。
本来最是心惊胆战的一门考试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结束了,似乎还顺利了不少,简直就像是有神明相伴啊。
出了考场时,鬼使神差让披集先走一步的勇利,不意外地在教室门口看见了正在等他一起回去的维克托,大前辈没了手套,只能可怜兮兮地将手揣在风衣口袋里,他的目光对上勇利的一瞬间,勇利突然感觉,三月的冰锥都被尽数融化了。
“真没想到前辈会来监考。”
“真没想到你会撞上选修里为数不多的挂科王。”
似乎上次两人的话头撞到一起也是在这么一个转暗的晚上,不过时间的轮转总是体现在不知不觉之间,比如转寒的天,脚步渐疾的行人,除了不紧不慢的他们俩,似乎没有说过要去哪儿?勇利这么想着,还是与维克托并着肩,就这么在教学楼之间散着步。
“对了,前辈,”看着维克托一直揣在口袋里的手,勇利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那双手套,伸手戳了戳维克托的手臂。“手套。”
勇利发誓,他真的只是不想让维克托觉得手冷,不过他现在这个动作在维克托眼里,就带了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挑了挑眉,维克托盯着勇利的动作没有说话,很明显,勇利这是在提醒自己前几天发生的事,在那个暧昧不明的黄昏里,自己被他几句话折腾到落荒而逃,而作案人此刻正捏着物证,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表情,怎么,是对那天的主动优势欲罢不能?还是想再看看我会被你撩拨到什么程度?又或者你在期待些什么其他的东西,勇利?
好胜心是很可怕的,尤其当一个没怎么落过下风的人的好胜心被激起时,比如现在的维克托·尼基弗洛夫。
勇利只是觉得后背突然有些发凉,但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维克托前辈就一把握住了他那双手套,连带着他的那只手。然后勇利眼睁睁地看着维克托凑近到自己侧边,他棱角削刻的下巴抵在自己肩膀,像是在说不愿被旁人听见的悄悄话。
“……前辈?”
“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勇利,你要怎么回报我?”
像是看到了什么,维克托另手突然托住勇利的脸颊,指腹按住他的下颚,嘴唇凑近到他的耳朵旁,勇利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惊得措手不及,他一动也不敢动,呆愣愣地站着,任由维克托的嘴唇贴合着自己的耳廓开口,可是那人的每一句话,每一次双唇的开合,都实实在在地将喑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通红的耳朵上。
然后,他就被维克托前辈,咬了耳朵。
咬了耳朵。
“开玩笑的。”
看着人家圆润耳垂上醒目的一个牙印,维克托放开手,满意地笑了,等他回过头准备去看看后辈的表情,才发现勇利木着张脸,揉了揉耳朵,已经默不作声地走出了好几步,步履沉稳,让维克托摸不清他此刻的心思。
结果他再看了一会儿,就看见勇利在平地上绊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踉跄。
……不行,现在不是笑的时候。他现在就要去和K汇报战况,今天的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完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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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虹:今天的考试怎么样,勇利……勇利?
披集:我跟你说今天的勇利特别有室友爱!……勇利?
雷奥:从一进门就是这样,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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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份的更新,食用愉快——
*蓄力攒完结前最后一个大招,我清水了几乎全篇,是不是你们都忘了,我也是个有资深老司机驾照的人。:)
*眼见着学见快完结了,自己也构思好了下一篇长篇,就是不确定,还有没有小伙伴肯看我写啦,学见坦白讲,是我第一次尝试这种轻松调侃向的文风,意外地没有怎么卡文,很顺地就写出来了,承蒙大家喜爱,喜欢的人也不算少,下一篇长篇,怎么说呢……正剧向的哨向,是我最想献给维勇的东西,关乎所有,关乎爱情。我会在学见完结篇时把楔子放出来,学见连载番外的时候这篇文就会和大家见面了,如果有兴趣,就和我一起经历这么一个故事吧。(没错下一篇已经开始动工了我怎么这么良心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