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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正式开始了——
(十五)多事之秋(中)
“光虹,我,我紧张,紧张用日语怎么说的来着?”
“没事雷奥,你说nervous人家一样能听懂,不过就算一会儿你紧张得要吐了,你也得一边吐一边跑。”
“披集你好恶心。”
大清早,难得是个无云的大晴天。室外天气还是有点凉,勇利清楚地看见雷奥搓了搓手臂上的细小颗粒。为期三天的运动会,从今天起就正式开始了。披集,雷奥,勇利起了个大早,尤其是雷奥,要他从自己的一堆牛仔裤T恤中翻出运动服还是不太容易。尽管他们动静已经很小了,但是自打他们醒了后,原本不用起那么早的光虹就睁着眼睛,跟着出了门,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三个,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马上要去自己院的位置了哦,”光虹过了好久才从起床气中醒过来,他看了看自己院那边,横幅标语已经初具气势,除一席观众外,哲学院的漂亮姑娘们也在观众席最外面排练着啦啦操,几个穿着格外显眼的体育特长生正在有条不紊地做着热身,扭过头小声对雷奥说,“披集我不指望,勇利我不担心,不过……今年我们院蛮可怕的,估计抽不开身去给你加油,记得要尽力,尽力就好。”
雷奥楞了楞,随即眯起眼睛,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啊。”
而勇利呢?他在进场之前就被美奈子学姐一把拽住,拖到操场大门口准备耳提面命一番。,彼时人群还熙熙攘攘,不断有被导员从床上叫醒的学长学姐们打着哈欠,往操场里走去,克里斯低沉的声音已经随着广播传到了Y大的角角落落,不得不说,哪怕克里斯大主席每次用的是自己撰写的“去年”的稿子,就这把蛊惑人心的嗓子,足够他坐稳广播小王子的交椅。见着一向严苛的美奈子学姐听着广播有点出神,脸上还浮起了可疑的红晕,勇利突然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在研究生导员看来,维克托还是他往年的作风,恨不得睡到比赛最后一刻才出现,不过就深谙他习性的米拉和格奥尔基来说,他今天出现得倒是格外的早。
“今年起这么早?转性了啊维克托大大。”米拉啪得合上气垫霜盖子,扭过头兴致勃勃地来回打量着维克托,一脸不可置信,“我还以为你会继续气咱们系主任一年,毕竟他去年差点没让你毕业答辩过关。”
“事实上,他今年绝对可以气死系主任,”格奥尔基在一旁撑着栏杆,瞅着自家院系今年被拎上场的可怜小鸡仔们,一脸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幸灾乐祸。“他今年只报了一个项目,我敢打赌,他就是准备报复系主任去年卡他答辩。”
“没人告诉你说实话是要承担风险的吗,格奥尔基。”历年跳高都在第一天比完田径之后,维克托现在还有大把时间来和格奥尔基谈谈心,比如现在,他表情和蔼到让格奥尔基头皮一麻。
“好吧,那我换个话题,比如你知道吗维克托,咱们学校最近的八卦论坛都在说,我们的镇院之宝有情况。”
“哦?”
“比如大晚上和人坐在路边吃小吃,轧马路,散步送人回寝室。”
“嗯?”
“比如不止一次地发现永远单刷图书馆的某个人现在右手边的位置有人了。”
“还有呢?”
“比如最近每天大晚上都能看到你和人家逛操场,玩双人拉伸小游戏。”
“所以?”
“我想这就可以回答米拉,为什么你今年来得这么早,据说那个学弟报了好几个最早的项目。”
“格奥尔基。”
“怎么了,你想灭口?”
“我想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你和你女朋友们的感情总不能长久,毕竟你把她们爱做的事都做了。”
“……”
“是这个吗,格奥尔基?”一直趴在栏杆上向下张望的米拉突然兴奋地指着一个人,维克托探了探脑袋,就见勇利刚刚踏进操场大门,一路朝着法院的位置小跑过来,待他跑近了,冲着自己这边挥手时,维克托才看清,见勇利已经把挡风的外套脱了准备热身,混在法院今年一届运动员中,有点不太好找。看清他里面穿了什么后,维克托面色微动,半晌,抬了抬下巴,不安分地冲着勇利吹了声口哨。不过很可惜,转身之间,勇利错过了这个。
“哇哦,格奥尔基,他身材真不错,不过跑田径的都穿这么少?”米拉盯着不远处的后辈,半个身子都要探出栏杆,她掏出手机照了几张勇利的背影,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位子翻照片。
“只是运动短裤,他好歹穿了件遮严实了的T恤,你看隔壁哲院的,恨不得裸跑。”
身边大二大三的姑娘们已经隐隐约约躁动了起来,小声议论的,说肌肉紧实的,好奇的,说腿好看的,大一的小学弟在她们眼中几乎快被扒光了一点点研究,维克托回头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声源,在满意地见她们噤声后,刻意偏偏头,眨了眨眼睛。
然后在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中满意地飞快转回头,可以舔我,不准想小学弟。
不过以前没注意,勇利的腿确实挺好看的。
主席台上正发着呆等报项目的克里斯目睹了不远处法院观众席骚动的全程,强忍住了在全校面前翻白眼的冲动。
因为要给接下来的标枪跳高等项目挪位置,上午的田径进行得一向很快,基本是校领导给开幕式还没说上几句话,那边五十米已经开始点名了。热完身之后,勇利就和班上另一个被拉来救场的同学走到跑道边,顺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里面挤,同学突然拽了拽勇利的衣服,示意他看跑道。
“勇利你看,第三道那个,就是今年哲系新招的体特,那个紫色背心的,看到了吗?和你重了好几个项目来着。”
“唔……”推了推眼镜,勇利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不过,比起这个,勇利更关心的是,“他是那种,校园偶像?动漫里那种。”毕竟要在一众举着横幅尖叫的粉丝中还这么怡然自得地享受,还做着奇怪的手势,一定不是一般人啊。
“什么啦勇利,他叫让•雅克•勒鲁瓦。”
“那……那边围着跑道喊JJ的是怎么回事?”
“呃,艺名?”到底还是偶像之类的嘛。
“这不是重点吧勇利,”好吧,勇利承认,自从和披集光虹雷奥一起上了大半学期的公共课之后,他抓重点的能力就不是那么强了。“他超厉害的,据我在哲院的朋友说,他这次说要把能拿的金牌全部收入哲院呢。”
同学的话音未落,跑道上裁判的枪声已经响起,来不及回他,勇利就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震得一个激灵,身旁女生尖叫着喊“JJ”的样子,吓得勇利以为她随时就会晕倒。
五十米,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按勇利的回忆来看,几乎够跑道边的姑娘们不换气地尖叫完全程,最后还带拔高嗓门的。那个JJ如他所料,是这一组里的第一,就刚刚裁判的报时来看,几乎是校史上榜上有名的好成绩。不过……看着接过毛巾擦着汗,朝着哲院挥手的JJ,勇利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刚刚放水?”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直到裁判示意准备了,他还在慢条斯理地系鞋带。
“嗯,据说这是他的习惯啊,碰到不是体特的对手,会在开始的时候故意系个鞋带什么的,然后再超回来,你听到没?那边哲院都沸腾了。”
“不担心咱们学弟?”
开幕式没落下多久,那边哲院的就带起一波小高潮,克里斯的广播声传来,去年的五十米记录又被哲院打破了。格奥尔基转过头,却发现维克托还是那副微笑的表情。“要是他跑五十米,那就没得看了,他不是爆发型的,不过……”
“这才是初赛,他没问题的。”
站起身来,维克托伸了个懒腰,朝一百米的报名处那边看了一眼,顺手拿过格奥尔基手上还没拧开的矿泉水和新毛巾,径自下了观众席。
“我要做的,就是在终点等他而已。”
被落在后面的格奥尔基呢?他捏紧了手中空了的矿泉水瓶。“……我又不是只指那一个学弟。”
在这种全校级的活动上,维克托一旦露脸,那就是随处可见的目光追随和小声尖叫,尤其当他现在去的是一百米初赛的终点,手里还拿着明显接应的水和毛巾。
几个常年混论坛的姑娘们在看到接下来一组里都有谁之后,发出了此生无憾的叹息。
“诶,前辈?”刚刚深吸了一口气,做了几个下蹲,勇利再抬起头一看,原本在观众席上偷懒的人已经站定在自己面前。
“维生素有在按时吃吗?”维克托看见勇利的皮肤被晒得发红,好心地用手帮他扇扇风。
“嗯,一天两粒,不过前辈也太小气了吧,里面已经不剩多少了。”
“因为在那之前是我一直在吃嘛,那下次给你买新的?”
天气一定太热了。这样想着,勇利用手背碰了碰自己发烫的脸颊。
是什么时候决定只能是他的呢?后来据维克托回忆,那天是个大晴天,操场上很嘈杂,他们身边形形色色地路过不少人,小学弟摘下眼镜,放进他的手心,有风扫过他微长的额发,勇利眯起眼睛笑着,又认认真真地对他说。
“那我去了。”
维克托几乎要以为,勇利把一切都交给他了。
一百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最起码在勇利看来是这样的,他左右顾了顾,发现自己这组都是其他院被拉来凑数的,自己便于跑步的穿着,倒还有些显眼。
不过更显眼的是在终点等他的维克托,这个一向在运动场上碾压对手的大魔王,今年一反常态地抱着毛巾和水,乖乖顺顺地候在终点线,笑得格外迷人,好看得让其他院的选手咬碎了牙。
上了跑道,勇利深吸了一口气,取下眼镜之后的视线有点模糊,不过他只是端平了视野,垂下眼睛静静地等着。
那一刻勇利在想什么呢?
如果前辈一直在那里等他,他一定会努力追上吧。
然而一切在将一切收入眼底的克里斯眼中又是怎么个场景呢?他干巴巴地恭贺了胜生勇利选手以小组赛第一名的成绩出线之后,再也没忍住,把话筒撂给一旁搭档的女生,下了主席台去歇歇眼睛。
知道你在追人家,一跑完就给人把衣服披上帮人擦汗就差亲自喂水,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你还能不能行?刚刚隔壁金融的在和我说咱们学院今年一股死给的腐烂气味你负,不,负,责?
一旁的法院导员几乎要热泪盈眶,继维克托之后,他们终于又迎来一个短跑能进决赛的,其中滋味,不必多说。至于维克托?那一定是太为小学弟骄傲了才去亲自迎的吧,你看,勇利高兴得脸都红了,来来勇利同学,好好歇着,先把裤子穿上哦不换上。
下午的勇利几乎忙哭,中午差点忘了美奈子学姐叫他做的事情,又被揪着耳朵耳提面命一番后,老老实实地向导员请了假,去操场门口学生会的外场帮忙。导员笑靥如花,勇利啊,去吧去吧,知道你们学生会忙,好好加油哦心。
原来每年运动会都是学生会宣传接下来筹办的歌会大赛的大好时机,今年萨拉想到个法子,将运动会上最紧俏的矿泉水的包装纸换成了今年活动的宣传海报,于是美奈子手一挥,今年全体组织部的活动就是,看场子,以及,见到活人就往人手里塞一瓶水。勇利,就你,刚刚短跑出名了的,杵在这儿招揽眼球。
不过随着下午接近,萨拉见着门口的人少了起来,准备叫勇利回来歇一歇,就见后辈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又伸伸脖子看向操场,一副出神了很久的样子。
“怎么了勇利?”
“那个,萨拉学姐,跳高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
“跳高吗,已经开始了哦。”
“那,学姐我先离开一下,要是美奈子前辈问起来……麻烦掩护一下我。”说着勇利从满桌的矿泉水中抽出一瓶,匆匆忙忙地就往操场那头跑。
这就是青春啊。看着勇利急匆匆的背影,来自看破不说破,校内八卦论坛的副版主萨拉。
勇利赶到跳高场地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一会儿,好几个明显是被拉来凑数的人前仆后继地阵亡在了一米六的高度,他费力地挤进人群里,一点点朝着打分员那里移动,一般说选手都在那里。挪到那边,勇利刚刚松了口气,左顾右盼地准备寻找维克托,就听见人群里忽然爆出一阵尖叫。
勇利回过头,刚好看到一个轻巧的人影越过横杆,他用的是背越式,明显是练过跳高,起跳高度远远超过了横杆的一米六三,腰腹间优美的弧线让勇利以为他是一只掠过低空的鹞。
就在周围女生的尖叫中,那人从软垫上坐了起来,头发还有点乱,他随意地捋了一把,随后一眼看到了楞在那里的勇利,笑着冲他用力挥了挥手,手臂上鼓起的肌理让勇利又开始出神。
原来维克托前辈今天穿的是无袖的背心啊。
高度升到一米七五以上时,选手只剩下四五个人,除去体育生,居然就只剩下维克托一个人,勇利抱着维克托刚刚丢给他的外套,紧紧盯着赛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维克托前辈活动着手臂,面上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看得勇利手心出汗。
又几轮下来,横杆的高度已经升到了一米八,跳高这边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勇利刚刚清楚地看到,就在跳过一米七九的时候,维克托的运动裤被蹭了一下,横杆轻微地晃动了几下,场外细小的抽气声听得勇利心揪。
随后他就看见维克托弯下腰,将运动裤挽到了小腿,露出一节紧实的肌肉,他起身原地跳了跳,才满意地直起腰。
一米八二,一人淘汰,一米八五,一人淘汰,一米八七,只剩维克托一个人了。
周围已经提前响起了欢呼和掌声,只见维克托向裁判做了继续的示意手势,将横杆升到了一米八八,他已经在挑战自己创下的的记录了。
一米八八,第一次试跳失败,第二次成功,一米九,两次试跳失败,最后一次成功。最后,今年的维克托将自己的校记录又推向了一个高峰。
看着被围在人群中享受着掌声和赞美的维克托,勇利捏紧了手中的水瓶,有点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高兴。
“勇利!”
然后他看见前辈擦了擦额头,他的黑色背心有点汗湿,紧紧贴在身上,维克托一步步朝勇利走过来,自然地拿过了他手中被握得发温的水,蓝眼睛里满满的邀功。
“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忘了拿毛巾,勇利看着维克托,他只能任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可怜兮兮地挡眼睛。
“是啊是啊,厉害死了。”
前辈带给我的惊喜,真是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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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集:勇利!你看我的标枪比赛了吗!
勇利:抱歉……
光虹:没事勇利,你没看到最好,毕竟是差点血溅运动场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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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下一章提前预警?会有点小玻璃渣,毕竟咱们甜了十几章了,也该让我搞搞事情了。bu
*谢谢每天看我文的小天使们,我爱你们,明天见。:)